“……那,琼斯,麻烦你把这家伙送回去了。”
“好的,小姐。”
艾斯托付完琼斯后跟着哉和茜尔娜走进了银塔的一层大厅,琼斯则跟车把修斯送回去。
修斯走到后面的船舱里,坐到了修斯的旁边。
“好大啊。”修斯赞叹道,“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银塔,从远处看只觉得它很高大,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宽敞。”
琼斯露出微笑,抵了抵脸上的墨镜。
“嗯,身为王室的象征之一,自然雄伟宽广。”琼斯翘起腿,双手抱胸笑着说。
修斯再次发出赞叹,他心里觉得“这算是和这位可怕的大叔搞好关系了吧。”
鞋底磕碰地面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大厅,四周的墙壁绕成一个圆形,在大门的正对面只有一座看似升降电梯一样的圆柱立在正中间,地面铺设着光滑洁白的石料地转,电梯门到大门之间的路上铺着绣有金边的红毯。房间的天花板很高,大约离地十米左右,灯光布满墙壁和天花板,仅仅是走廊却十分恢宏。
“既然已经把我们送到了,那艾斯殿下是不是也该打道回府了呢?”哉突然说道。
哉刚说完,茜尔娜赶紧去捂住他的嘴。
“喂,不说这种话啊。”说着不好意思地对艾斯露出微笑。
“就是,你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啊!”艾斯气愤地说,轻轻撇过脸,鲜红的头发被甩起。
自从艾斯见过茜尔娜,她就变得越来越像自己敬仰的姐姐,甚至把自己的发型从双马尾改成了和姐姐一样的单马尾,虽然头发还没有茜尔娜那样长,但甩起头发的动作已经显露出一丝茜尔娜的感觉了,若是不知情的人不仔细看的话一定会认为她们是孪生姐妹。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哉摆出投降的姿势,微闭双眼,面对着鼓着腮的茜尔娜说道。
“所以说,不要开这样的……”茜尔娜还没说完,目光却被电梯给吸引过去,准确来说是电梯里下来的人。
“希兹!”茜尔娜有些激动地喊道,然后一下子冲到电梯门口,脸上满是高兴。
那人则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了几步。希兹·杰丽娜,银塔的女仆长,在银塔工作了大半辈子,甚至比蕾亚王还要年长一些,她是看着茜尔娜长大的。
虽然是女佣的身份,却被王委托了许多其他的工作,这次商业会议的善后工作就是由她完成的,因此没和蕾亚王一起回来,这是和茜尔娜自分别后的第一次会面。
希兹端庄地停在冲过来的茜尔娜前面,双手放在身前,即使穿着仆人的服饰也无法掩盖她的端庄和干练。她带着笑向茜尔娜打着招呼。
“欢迎回家,公主殿下。”
“真是的,都说不要这么叫我了。”茜尔娜抱住希兹——她所依赖的人之一。
“好的,茜亚殿下。”希兹温柔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茜尔娜的头。
在母亲去世后,茜尔娜从希兹那里得到了不亚于亲生母亲一般的母爱,希兹支撑起了茜尔娜一半的内心,让她能够快乐地生活至今。
希兹抬起头,看向艾斯,艾斯有些不知所措。
“艾斯小姐也是,欢迎。”
“额…嗯。”艾斯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想要掩盖住自己泛红的脸。
“我就不用了,就对茜亚再说一遍吧。”哉毫不在意地说。
“她可是天天都在念叨你呢。”哉说完,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是吗,茜亚殿下。”希兹一只手捂着嘴笑着说。
“才没那么夸张啊!”茜尔娜红着脸,从希兹的怀抱里起身追向了哉。
“你啊!”茜尔娜娇嗔地说道。
希兹和艾斯也走向电梯,欢声笑语中,门无声地闭合起来。
………………………………………………
门被打开,一个研究员走进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之前在沙漠里的那位官员,其他还有穿着研究服的几人。
研究员用终端打开桌面上的投影,放出了他们想给这位官员看的东西。
“威尔逊先生,这是那只巨型蠕虫体内残留的帕伊尔能量的分布图。”一个长着长长的白色胡子的朗格人研究员竖起尖尖的耳朵对公园解说到。
“经过反复检测,我们发现蠕虫的尸体上有一大一小两个能量浓度较高的地方,其中小的一处经过对比发现是由那位自我觉醒者的攻击穿刺后留下的,相比另一处浓度要弱不少,不过就刻印拥有者来说,能运用这种程度的帕伊尔能量进行攻击这是十分令人惊讶的。”
“不过……”那位年长的研究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停顿了一下。
被称为威尔逊的官员眼神渐渐变得冷峻起来,他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所要知道的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另一个较大的能量集聚点,可能是在战斗中与那位自我觉醒者……”
“她叫莫拉·德卡。”威尔逊提醒道。
“嗯……莫拉·德卡的战斗中被破坏,不过经过我们的重组拼接……”
“那是个能产生帕伊尔能量的实体?”威尔逊再次打断研究员的话。
“是的,它最后组成的形状……”年长的研究员指着影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控制着影像播放的那位年轻研究员。
随着年轻研究员的操作结束,投影的画面渐渐变化起来。蓝色的演示模型渐渐放大,变得只能看到那块较大的高光处。只见,散乱的高光区域开始变动,慢慢地变成了中间狭窄,两头呈放射状散开,就像是一颗被拔出土的参天大树一般。
“这……这是!”威尔逊为之一震,眼神表现出他惊讶的心情。
这是格拉尔特才会拥有的器官,神明们的唯一死穴——源种。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一条记载出现这样外表的格拉尔特,怎么可能!”威尔逊倏地站起身,惊讶地大声说道。
“……没错,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过这样的格拉尔特,虽然有能够幻化成其他生物的格拉尔特,但就死后尸体还能留存下来这一点来说,就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它不是格拉尔特。”
“嗯,你说得没错。”威尔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最终开始踱起步来。
“有一种可能。”研究员继续说,“那就是有其他生物进化出了源种。”
“不可能,那东西可不是进化出来的。”威尔逊说,他似乎有些冷静了下来,缓缓坐了回去。
研究员不再说话,他也明白这个猜想有多荒谬。
沉默了一会后,威尔逊转而问道:“莫拉·德卡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她在战斗后的健康状态出奇地好,几乎没有受到一点伤,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生理变化。”
“是吗,就现在来看,她只是个开着训练用机甲就能无伤打败长着源种的普通军校女学生。”
“……看来是这样的。”研究员回应了一声。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威尔逊慢慢起身,叹了口气。
“我会把这边的情况上报的,到时候可能要在会议桌上再见了,维其”。他说着看了眼年老的研究员。
“请务必尽快上达消息。”老人回应道。
………………………………………………
清晨,茜尔娜独自坐在铺着餐布的草地上,享受着茜尔娜露花饼的独特香气。
父王一大早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家,艾斯昨天就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回了家,哉则待在房间里还没有露面,他和父王在昨晚聊了很久,也许还在睡觉吧。
“好像在那之后就没有这么冷清了。”茜尔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树叶的颜色和草坪一样都是紫红色,在人造的风场里来回摇曳着。
她抚摸着树木粗糙的皮,嘴角微微浮起笑容,这是她和母亲一起种下的树,几十年来,已经长得十分雄壮高大了。
茜尔娜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哉时就是在这棵树下,和哉真正成为朋友也和这棵树有很大的关系。
她抬头看看还算茂密的树叶,突然想起儿时的事。她绕着树转了一圈,找到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她摆好起跳的姿势,右手手背闪起红光,轻轻一跃,不偏不倚地跳到了树枝上面,但限于空间狭窄,只能弯着腰。
调整好姿势后,她缓缓坐了下来,背倚着树干,像儿时一样,不过那时是为了躲开别人,不让人找到她,而现在则抱着另一番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茜尔娜已经眯起了眼睛,陷入了睡着之前的混沌。
“你这么坐着,小心走光喔。”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但茜尔娜第一反应却不是高兴,而是……
“啊!”茜尔娜起身的速度快得像闪电一般,立马立起身体,背对着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茜尔娜红着脸大喊道,双手捂着裙子,两条玉腿垂了下来。
“你不会以为自己在捉迷藏吧。”哉故意“噗”地笑出了声音,“你的端庄呢?公主殿下”哉接着说道。
“要你管!”茜尔娜跳下树,向哉挥拳,却被闪过。
“要是被希兹给发现,一顿训诫是免不了的了。”哉继续笑道。
茜尔娜忍住怒火,双手抱胸,撇过头说道:“你起得这么晚,才应该让希兹好好教训教训你。”
茜尔娜只有在哉面前才会显得这样活泼,虽说平时比较活跃,但终究不会像这样。
“我可是因为卡尔曼才睡得这么晚的,希兹可不会多说些什么。”哉回答道。
“所以为什么格拉尔特睡懒觉啊。”茜尔娜吐槽到,这是他们日常的吐槽,因为哉的能力,这样的消息通常会被哉过滤掉,所以之前在餐厅时,在女仆面前也是哉运用了这种能力。
这是哉为了防止与蕾亚王这些知道他身份的人对话时露出马脚而养成的习惯,这几十年间,他养成了许多习惯,睡眠也是其中之一。
“要不是那杂音,我也不会醒。”哉说道。
“杂音?什么杂音?”茜尔娜对这句冷不防的话产生了疑问。
“什么杂音?你听不见吗?”哉对茜尔娜的疑惑也感到不解,自己耳边产生了很嘈杂的声音,并不是环绕在耳边,而是在远处,像是刮花了的录影带所播放的声音一样。
“这是……”哉皱着眉头仔细地听着。
茜尔娜感到奇怪,不敢发出声音。
“…………”哉听清了耳中的嘈杂之音,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虽然和过去的声音不同,但却说着同样的语言,同样的话。
这是从某个同类那里得来的能力,哉为什么现在才听出来。这个提示他附近存在同类的声音。
他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到我后面去,快!”他突然对茜尔娜喊道。
茜尔娜没有迟疑,她意识到哉有些不对,隐隐约约也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不安感。
空气如凝固起来了一般,他们能看见,即使是从百米高的银塔之顶上,或者说,正因为这样才看得清。
外面,算不上远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巨大怪物陡然立起,像是起床一样,停在半空中的应该是头吧,头往下,越是显得臃肿起来,怪物好像没有脚,只有臃肿的身体和与之看似无法匹配的细小头颅。
头上长着两只漆黑的巨大眼睛,一条闭合的细缝应该是嘴巴。
没有指头指节区分的双手垂于身体两侧,身子底下只有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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